第一幕
第一场〔赵国后庭〕
赵女:你明日就走吗?
荆轲:也许。
赵女:你会就这样一身轻松的走?
荆轲:为什么不?
赵女:你看不见吗?你的眼睛在看什么?!
荆轲:看我想看的,至少不是你。
赵女:残忍的男人!残酷的命运!为什么让我爱上你?!
荆轲:是你的苦命。〔转身要走〕
〔赵女一把抓住他〕赵女:带我一起走!
荆轲:不。
赵女:别拒绝我,别用这样冰冷的语气把我打入地狱,我哀求你,求你的怜惜,求你的真心,用我赵国公主的所有尊严!
荆轲:我不懂怜惜,也没有真心,你要求的东西我没有,让我怎么给?
赵女:只要带走我,只要带走我!我不多要也不多求!
〔赵王上〕赵王:荆先生您在这儿啊!今日的宴请一定要来。--赵女!你怎么在这儿!你这孩子越来越不听话了!刚才你怎么--!
赵女:父王,我该怎么听?你让我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人,一个我不爱的人!
赵王:你!你说什么!胆敢再说一遍!
赵女:我爱上了别人。
赵王:谁?!他是谁!
〔荆轲走到赵王的身后,刺中赵王〕荆轲:是我。
赵王:你!你竟敢!--〔倒地〕
赵女〔扑到赵王身上〕:父王!父王你怎么了!
荆轲:这样不是很好?你想嫁谁都可以,秦嬴政也行。
赵女:荆轲!你为什么杀我父王!为什么!
荆轲:我是杀手。
赵女:不!不可能!你骗我!
荆轲:怎么?太戏剧化的结局让人受不了吗?你不了解我有什么资格说爱我!就像见到了漂亮的裙子,想穿在自己身上,穿在自己身上又随时的扔掉,都是狗屁的自恋!不是自己的就想要!
赵女:怎么能?你怎么能?!把我的爱说得这样的不值!原来啊!都是我的美丽愿望,一个人的绚丽幻想,原来--!
荆轲:需要我帮忙吗?
赵女:帮忙?
〔荆轲一剑刺中赵女〕荆轲:我觉得你可能不会使剑,这也算我的仁慈吧。
赵女:原来如此啊!你竟然--,像你这样的人永远不会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幸福吧!〔倒地死去〕
荆轲:给我最后的诅咒吗?--〔扔掉剑,看自己双手〕该死,手脚冰凉。
第二场
〔高渐离在弹琴,宋意喝酒〕高渐离:意,怎么样?这里还好吧?
宋意:没有赵国的丝绸,没有韩国的佳肴,还没有魏国的美女你叫我说它哪好?
高渐离:至少没有战乱吧!意,你又何必挑剔。
宋意:你只要有琴就好,你这个人最容易满足。
高渐离;为什么不满足?死的人还不够多吗!为什么还要多添上一个我?!
〔荆轲上〕荆轲:酒!
宋意:来了一个文弱书生。
高渐离:文弱书生吗?我倒觉得他浑身血腥,是一个杀手吧!
宋意:啊!渐离!你太大声了!
〔荆轲走到高渐离他们桌前,把剑插到桌上,指着高渐离〕荆轲:你猜对了。
高渐离:一起啊!
荆轲:好。〔坐下〕
宋意:杀人有趣吗?
荆轲:杀与被杀,哪个有趣?
高渐离:你觉得呢?
荆轲:对于我来说什么都毫无意义,就象种地的人手里握着锄头,绣花的人手里捏着针线,都是营生的手段,不会因为是杀人而有特别的感觉,已经麻木。--经常觉得手脚冰凉,手脚冰凉!你知道吗!不是因为天冷,天怎么会冷?!三伏的天!我却冷得就象死了一样。多惊讶的感觉!身边的人都活着,却对我视若无睹,我已经死了!混在人群里,假装活着的样子总思考着为什么手脚冰凉的事,是不是很蠢?!是不是!
宋意:你在说什么啊!
荆轲:我在说我存在的不可理喻。
高渐离:哪一个更不可理喻?是杀人?还是手脚冰凉?
荆轲:杀人是因为手脚冰凉,血是温暖的,以为手里握剑喷出来的血也会温暖我,但,原来它只温暖自己,都是骗人的把戏,信的人只有我。
高渐离:看别人痛苦,自己才会快乐。
宋意:渐离!你这是在说什么啊!怎么这样说话!
高渐离:不好听是吗?
宋意:非常不好听。
高渐离:同样的人总会相互吸引相互影响,和我们一起快乐吧。--我这琴啊!会生出醉生梦死的曲子;我这酒啊!会飘出迷人心肺的味道。这些会让你忘了挺多东西甚至是自己,一个人在街上走,东倒西歪,世界颠倒,不是很畅快!?
荆轲:不,我要去找一样东西。
宋意:找什么啊?
荆轲:我还不知道。
高渐离:怎么找?
荆轲:慢慢的,从现在到结束。〔起身〕
宋意:找到一定告诉我!
荆轲:好哇!〔下〕
第二幕
第一场〔燕国集市〕
路人甲:哎?丁兄!你也来燕国了?!
路人乙:苏兄?好久不见。
路人甲:真的好久不见了。〔看见路人乙带着孝〕嗯?你家谁过世了?
路人乙:家母。
路人甲:怎么会?!我离开赵国那年她老人家身体还很好啊!
路人乙:你离开赵国都六年了。
路人甲:都六年了......。
路人乙:赵国被攻下那天,母亲看着被焚烧的断墙失声痛哭,我长这么大了还是第一次见她哭,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是坚强,从没倒下,原来她一旦倒下就再也站不起来了......。
路人甲:妻儿呢?
路人乙:失散了。
路人甲:怎么会这样!
路人乙:现在我已孓然一身,不知该向何处去。
路人甲:去我那里!我正好--。
路人乙:谢苏兄了,我不是那个意思。我只是很茫然,我们这样成天提心吊胆过日子,东躲西藏避战乱,到头来还是一无所有,想保护的没有保护住,想逃脱的没有逃脱掉。该怪谁呢?怪秦嬴政?难道都是他的错?难道战乱是他一个人挑起来的?六年前燕国偷袭赵国你不是也逃命去了?也许成了一个国家就消停了,不折腾了。
路人甲:哎呀呀!丁兄!不可乱说啊!你是从哪冒出这些想法的?!这可是了不得的事!
路人乙:我啊!从韩国逃到赵国,从赵国逃到楚国,最后逃到燕国,途中有许多同行的人因不堪疲劳倒地而亡,就象成片的树被砍伐一样,一个接一个。每到夜晚,所有人都熟睡时,我却清醒异常,想自己,想别人,想自己刚刚离开的那个地方它故乡。
路人甲:苏兄,我目不识丁,不知道你这些读书人的想法,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,该说什么会让你宽心,但我知道你是太悲伤了,什么事可不能只往坏处想,要想想别的,好的,该想想你要怎样的生活。
路人乙:谢谢你苏兄,你是了不起的,但我总是作不到。我多想像你一样的生活啊!如果多读书让我这样的受折磨,那我宁可把所有的书都烧毁!他们打仗和我们有什么关系!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啊!
路人甲:那你以后打算怎样?
路人乙:我想去秦国。
路人甲:秦国?!在那不是修长城就是充军啊!
路人乙:修长城也好,充军也好,死了最好,没有比死在秦国更好的了。
路人甲:疯了,疯了。
路人乙:苏兄,最后我想求你一件事,能帮我吗?
路人甲:别这样说,我不喜欢你这样说,好像再也见不到似的。有什么事直说!我一定办到。
路人乙:谢怎么能表达我的感激呢!
路人甲:那就不要说谢,我知道就行了。
路人乙:我来这里不久,你在燕国待的时间长,能帮我找一位安慰亡灵的哭者吗?
路人甲:这--,燕国没有这种习俗。不过荆先生也许会吧。
路人乙:荆先生?
路人甲:啊!你刚来可能不知道,荆先生在燕国可有名啦!很了不起啊!什么事拜托他一定没问题,他什么事都知道。
路人乙:他神通广大吗?
路人甲:神通广大?那倒不是,他是个真正的英雄。
路人乙:怎样才算真正的?
路人甲:怎么说呢?就是他不光自己是一个有力量的人,最总要的是他会带给别人力量。
第二场〔赌方里有一群人在赌钱〕
赌徒甲:大!压大!老子就不信这个邪!这把还是小?〔把钱拍在桌上〕
赌徒乙:小!我压小!〔所有人都压小〕
荆轲:我摇了啊!信天信命不如信自己!〔摇色子〕开!〔打开盒子〕大!六点和一,是大!
赌徒乙:什么!大?!不对!前几把都是小,怎么就这把是大?是不是你在盒子里动了什么手脚!说!〔拽荆轲领子〕
荆轲: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是大什么时候是小。
赌徒甲:喂!你他妈别输不起就在这儿耍赖!荆先生向来都是坦荡之人!不是什么玩花样的人!
夏扶:你要是觉得我们赌方不可信就到别处去!我们也不拦着你!少你一个还能饿死我们不成!小家子东西!
赌徒丙:我在这儿玩了有一段日子了,从没人说荆先生耍赖的。
赌徒丁:什么人啊!输不起还玩什么!
赌徒乙:我就是不信!赌大的人多的时候你就摇小的,赌小的人多的时候你就摇小的,我看了半天都是这规律!荆先生,你可别说我故意找茬,你自己说!是不是这样!
夏扶:喂!你--!
荆轲:夏扶!--这位老兄,有礼了,虽然赌这东西要的是运气,但细心的观察也很重要。赌,说是赌运气,盒子握在庄家的手里,是大是小都是命决定,其实要大要小都是自己,命还在这里。〔指了指自己〕经这位老兄指点我才发现的确是这规律,我说我没动手鬼都不信,谁让它这么凑巧。但我的确没作什么手脚,因为我并不缺钱。
夏扶:先生!外头有人叫你出去算命!这里我来。
荆轲:好了,今天的赌钱都由我出!
夏扶〔偷偷的说〕:先生,您真的没动手脚?
荆轲:有哪一个赌方不动手脚呢?
〔路人丙上〕路人丙:荆先生,我想明日搬到赵国去住,您给我看看往后的日子吧。
荆轲:左手给我瞧。〔看路人丙的左手〕为什么要再搬到赵国呢?你不是刚从赵国逃到这儿吗?
路人丙:秦军已占领赵国了,仗打完了,我也该回去建家立业了,嘿嘿,不瞒您说,我还未娶妻呢,都老大不小了。〔搔头〕
荆轲〔看着路人丙出神〕:建家立业......。
路人丙:先生!怎么了?我有这种想法很荒谬吗?
荆轲:啊不!不是!我只是有点儿惊讶。
路人丙:的确,我知道有点儿异想天开,他们都觉得我有点儿不正常,是啊!谁会往回跑啊!
荆轲:怎么会!你的想法很了不起啊!
路人丙:您看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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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以后的日子--。
荆轲:会好,会很好很好。
路人丙:真的吗?
荆轲:当然!你的命相就是这样说的。快去建家立业吧!
路人丙:谢谢您!〔下〕
〔夏扶走过来〕
荆轲:这么早就撤局了。
夏扶:叫那小子一搅和,不撤局都不成。--您算的都准吗?都是拿来骗人的吧!
荆轲:为什么这样说?
夏扶:你算命都只说好事,依我看,你作的买卖就是卖掉一个又一个的美梦罢了。
荆轲:你认为那只是梦吗?
第三场〔燕国,荆轲.宋意.高渐离在喝酒〕
善乐:{问他们〕我迷路了,你们知道向阳路在哪吗?
{荆轲.高渐离皆不理他,继续喝酒〕宋意:向里走,往左拐。〔善乐下,宋意对荆轲高渐离说〕喂,你们就住在向阳路为什么不告诉他呢?
高渐离:麻烦。
宋意:你不回答,他会继续问,不是更麻烦?
高渐离:你怎么知道他会继续?
宋意:因为他说他迷路了。
荆轲:那就更不应该告诉他。
宋意:为什么?!
荆轲:如果知道迷路,你还会迷路吗?
宋意:也许。
荆轲:是吗,那这不是迷路,是迷茫。你能指引迷路的人,能指引迷茫吗?
善乐:{上〕向阳路在哪?
宋意:我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吗。
善乐:是吗?〔鞠躬〕那谢谢。
高渐离:你应该说对不起。
善乐:{鞠躬〕对不起。
宋意:向里走,往左拐。
善乐:〔鞠躬〕谢谢。
送信人〔上〕:锦阳宋意,你的信!
宋意:一定是秋写的!〔拿信〕
宋意〔对善乐〕:喂,坐下来喝两杯吧。
善乐:谢谢。〔坐下喝酒〕
送信人:节哀吧。
宋意:嗯?喂,你怎么随便私拆别人信件!
送信人:这可是我的快乐,你管着!〔下〕
高渐离:喂,意,我觉得这只是职业病,不要生气。
宋意:不要生气?你孤家寡人,哪能明白我的心情?!〔独自看信〕
高渐离:喂喂,意,太伤人了吧。〔荆轲.高渐离.善乐喝酒〕能问名字吗?
善乐:善乐。你呢?
高渐离:高渐离。
善乐:啊啊。〔兴奋〕
高渐离:你不会是在找我吧。
善乐:啊啊!〔更兴奋〕
荆轲:意,信上说了什么?〔宋意不动〕意!你怎么了?
〔宋意转身,喝酒〕
宋意:秦灭赵国,活埋四十万大军,其中有秋。〔哭〕
高渐离:多亏你逃的快,没被充军。
荆轲:怎么?意,你是在庆幸这个吗?
宋意:秋不肯离开故土,愿用生命保护它,他是英勇之人,不象我--苟且偷生。
荆轲:苟且偷生吗。喂,渐离,你不可偷懒,快弹琴。
高渐离:弹什么曲呢?
荆轲:渐离,你也是离开故土的人,我也是,那就为我们的苟且偷生弹一首思乡的曲吧。
善乐:思乡,思乡。
〔高渐离弹琴、善乐吹箫、荆轲喝酒、宋意哭泣〕
善乐:高渐离,你哭了吗?
宋意:真让人吃惊,你也能哭。
高渐离:如果我不能,你现在怎么能听到让人流泪的曲?
宋意:轲,我怎么从未见你哭过呢?
荆轲:哭什么?
高渐离:哭什么都好,最好是自己。
荆轲:那我永远都不会哭。〔喝了一口酒〕〔高渐离调高了一个调,宋意停止哭泣〕昨日我去了西湖,见到了湖里的太阳。
宋意:湖里的太阳有什么特别吗?
荆轲:那个太阳不是红的,它是碧绿的。
善乐:为什么?
荆轲:红色是鲜血,绿色是生命。
善乐:我不明白。
荆轲:那我问你,你现在最想作什么?
善乐:我不知道,我想作什么呢?〔自言自语〕
荆轲:渐离,你呢?
高渐离:等待。
善乐:等待?
高渐离:对,等待,等待死亡,等待我的死亡,等待别人的死亡。〔笑〕
荆轲:意呢?
宋意:〔喝多的样子〕杀了嬴政!杀了秦嬴政!
高渐离:意,你醉了。
宋意〔大叫〕:我没醉!如果我醉了,这一切只会模糊,现在却是从未有过的清晰,我知道我不会忘,今天我睡着我相信明天它会比现在还要清晰的塞住我所有的软弱!
高渐离:你杀不了嬴政,不只因为软弱。
宋意:是啊,我的剑术还不及轲的一半。轲!你为什么不去杀嬴政?为什么?为什么?你和他有血仇啊!
高渐离:轲,那你现在最想作什么?
荆轲〔站起〕:啊!我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。〔下〕
〔沉默了一阵〕
宋意:啊!这次该轮到他付账啊!王八小子!次次都这样!难道他拥有一流的剑术、夺目的才华、聪慧的头脑都是用来骗吃骗喝的吗?他想干什么?啊?渐离,你说他到底想干什么?
高渐离:轲,我从不知道他真正想要什么,对什么真正的在意。我总有一种感觉,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,他正在破茧而出,翅膀蠢蠢欲动。
善乐:我可以吃这个吗?
高渐离:〔没好气的〕你真的是来找我的吗?
善乐:是的,我是在找一个人。
宋意:不是渐离吗?
善乐:是刚才那个人。
宋意:荆轲。为什么?
善乐:他好像知道一切,不是吗?
第四场〔燕国有许多围观者,祭司在祭神〕
祭司:万能的神啊!您看到我们挣扎的身体了吗?!仁慈的神啊!您听到我们痛苦的呻吟了吗?!如果您听到,您看到,请您阻止这一切的杀戮吧!战争把我们引向伸手不见五指的的地方。神啊!保佑我们吧!不要让这世上再横尸遍野,不要再流离失所,不要再骨肉分离!博大的神啊!我们将用我们的血来表达我们对幸福的渴望与坚持!祭神开始!请每一个相信神的人把血滴进这只碗里!
〔碗传到宋意的手里,宋意正要滴血,荆轲拉住他〕宋意〔惊讶的〕:轲!?你也来参加祭神?
荆轲:路过。意,你相信有神吗?
宋意:或许有吧,我宁愿相信有。
荆轲:神,就算存在,它也是无能的。
高渐离:哈!你这话可不适宜在这儿说。
荆轲:渐离,你也在啊。
高渐离:你都会在我当然不会落下。
荆轲:神是什么?抛弃了我,我也不信它。〔转身〕
宋意:渐离,轲他这是怎么了?这么消极。
高渐离:是这样吗?我倒觉得消极的是我们。
祭司:神!请用您那无边的力量来保佑我们吧!我们永远是您虔诚的仆人,热盼您的法力解救我们!万能的神啊!〔祭司下跪,所有人都下跪〕
〔只有荆轲和燕女站着,两人转头四目相对,所有人站起,荆轲寻找燕女〕宋意:轲!你找什么?
荆轲:找人。
高渐离:找谁?
荆轲:我一直在找的那一个人,当我以为她并不存在只来过我心里时,当我决定放弃这种要命的幻想时,当我不再想不再梦的时候,她出现了!在这个时候,这个地方,站在我面前,就象回应我心里的苦苦寻找一样,就象我找她一样的她也在找我!是不是很神奇?是不是?!
宋意:渐离,轲他在说什么啊?
高渐离:轲,你恋爱了。
荆轲:恋爱?这就是恋爱?爱,就是这个样子吗?像饥饿的野狼疯狂的啃噬我的灵魂,咀嚼着我的骨头。
高渐离:疼吗?
荆轲:不,是兴奋,比那吃肉的畜生还要兴奋!把我编成了各式各样,就像爬上了蝴蝶的翅膀,在山谷里飘荡;就象坠进了涯底,让风在身边叫;就像把头按进水里就算淹死也不想离开!就象在森林里迷了路却又不想出去!这是什么?是恋爱吗?是我的疯狂搅拌着世上一切的迷乱掉进无底深渊!渐离,告诉我!这是什么!是什么!竟让我这样的疼痛!这样的快乐!
宋意:渐离,轲疯了!
荆轲:我很正常!我知道!我知道今夜会有一个好梦!梦见她!梦见她的朦胧!梦见她的神秘!梦见和她心心相印!〔下〕
宋意:心心相印?这是什么话?从没见过轲这样,这样的失常,恋爱就是这样吗?啊?渐离?
高渐离:就是这样,这样撕裂你的力量。
宋意〔自言自语〕:那我永远都不要恋爱,算命的说我最近有血光之灾。
第三幕
第一场〔燕国宫殿上〕
〔燕女追善乐〕
燕女:善乐!为什么避开我?
善乐:没有,我,为什么要避开你?
燕女:那你为什么不敢转过身看我?是不是1年的分别就会使你忘了一个人?
善乐:忘记怎么会那样的轻而易举?
燕女:那你说!是什么驱使你离开我?
善乐:我觉得自己在消失,一点一点,却只能眼睁睁的瞅着自己毫无办法。
燕女:为什么会这样?
善乐:迷茫,无边无际,它占有了我所有的世界,宇宙那么大只有我不知道自己在作什么,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,所以我要寻找。
燕女:你找到了吗?
善乐:我遇到了一个人,他活的很有力量。
燕女:力量?
善乐:我想那一定是知道,知道自己在作什么,知道自己为了什么。
燕女:他叫什么?
善乐:荆轲。燕女,你是为了什么呢?
燕女:为了爱一个人。
善乐:那个人,他,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呢?
燕女:他不擅长与人相处,很少说话。
善乐:他竟也是一个这样笨拙的人。
燕女:在我心中他并不笨拙,他很有才华,他写的诗催人泪下、他的歌婉转动人。那天,那天的才学论会,吵的不可开交,只有他,默默无言,就象在夏天有清清的水滴进了心里,但他不知道,他还在那里静静的流淌。〔看着善乐〕
善乐:我--。
燕女:为什么?为什么!他要一个人忍受孤单,他怎么能忍受得了?!怎么能?
善乐: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的目标,一个没有未来的人怎么能去奢求陪伴?!
燕女:我就是你的未来,让我作你的活下去的理由!让我陪在你身边,当你忘记,当你不再记起,我会提醒你,时时刻刻。
善乐:未来--但,我配吗?我配得到你的爱吗?我有这样的资格吗?
燕女:什么叫配?什么叫资格?我爱你,我只知道它,其他对我都不重要,我爱你,这是我唯一存在的理由。
善乐〔下跪〕:叫我如何说呢?我从没为你作过什么?
燕